|
|
- 阅读：1018
- 回复：0
- 发表于：2013/2/22 23:07:56
- 来自：吉林
- 楼主
- 倒序看帖
- 只看该作者
小河改道
走到村边，搜寻着记忆中绕村而过的那条小河，却早已不知去向，来接我的洋哥说，小河已经改道了。并指点给我新河。
原本踌躇满志的心情陡生起惆怅，寻寻觅觅依稀辨认也旧河道。旧河道已是杂草丛生，野花漫漫。这难道就是我童年记忆里的小河吗？
记忆中这条小河生的特别扭，十几米宽的河面七拐八弯的。每到拐弯处，河水遇到阻挡，反激回来形成漩涡。漩涡卷走了河床的泥沙，形成一个个回水沱，浅的有几尺，深的可达数丈。枯水季节，河中水很少，溥溥的一层在河上汩汩流淌。而回水沱则依旧深水汪汪。这里自然成了藏鱼卧虾之地。
每到这个季节，这条小河便成了小伙伴的天堂。那时阿三和阿毛大我们几岁，十几岁年纪。只有他俩穿着裤叉，而我和洋哥则光着屁股赤溜溜的跳进水里。在水里抓泥沙打水仗。一个个弄得满身泥巴。可嘻嘻哈哈的欢笑顺着小河流淌下去。
清凉的河水不仅可以洗澡避暑。有时还可能有意外的收获，捉到重达半斤，甚至一斤或大或小的鱼。捉到鱼的小伙伴便得意洋洋，象凯旋的大英雄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很有些高人一等的感觉。捉到鱼，我们几个便欢蹦乱跳的跑上岸，拾来干柴禾，架起火。把鱼用钢丝或细树枝穿好，一点点撒上盐沫然后拿到火上慢慢烤。那一丝丝甜甜的香香的气息便狂野的往鼻孔里钻。待鱼烤熟趁热近不及待而又需慢慢地剥开烧焦的一层就露出里面白白的颤颤的鱼肉。小伙伴们便你一口我一口传着吃。那感觉就象吃的不是一条鱼，而是山珍海味、琼肴玉馔一般。不过每次由于大家馋的直咽口水，烤的鱼十次都有九次不熟便被吃掉，尽管每次捉到鱼的大都是阿三和阿毛，可他俩都会你推我让的让我和洋哥大吃一痛。那时年幼的我一直认为阿三和阿毛是不喜欢吃烤鱼的。渐渐的大了，一点点明白了这里面的真情。时至今日每当忆起吃鱼的情形常常激动不已。
如今这些光屁股的伙伴都长大成家立业了，我也多年在外飘泊，先是求学后是工作。十几年的光阴一晃而过。由于时间及千山万水的阻隔也不知他们这些年过得如何。
午饭后，洋哥陪我去看新河。新河一如旧河曲曲折折。正好现在是枯水季节，河水也就薄薄的象流动的布一样平铺在河床上。几个孩童正在回水沱上钓鱼。钓竿静静的停留在河面上。而孩童则在岸边打闹着。
“有收获吗？”我走近他们问道。听到问话，孩童们戏闹嘎然而止。个个都用非常异样的眼光看我。
“有鱼吗？”我又问他们。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才怯怯的说，有，可没钓到。本想好好看看新河，看他们不欢迎我，就赶紧离开了。
洋哥告诉我，有一年大雨。旧河河水猛涨就冲刷出新河，旧河道便荒芜了。
和洋哥在一起，他从不谈起阿三和阿毛。我一提起，他就用话叉开。离开新河我执意要去阿三家，几番挚拗，洋哥才冲我苦笑着摇摇头在前面带路。
阿三家不远，就在新河的对岸。三间新盖的红瓦房。走进院子。阿三正在拾掇一堆白菜，见我进来，脸庞黝黑但却和以前非常相似的他很惊诧很热情的伸出手。这时我看见他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拴柱回来了。屋里请，屋里请。
面对阿三的一个请字。一刹那我有一种物异人变的感觉，那种感觉就象一只大树上的虫子，让人心里莫名的难受和反感。
进屋后，阿三滔滔不绝的说起许许多多思念之类的话。记忆中的阿三总是沉沉默默。是属于不会说道的实实厚厚那种。如今他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虚浮。油嘴滑舌，简直判若两人。
面对眉飞色舞，巧舌如簧的阿三。那种生硬的，疏远的、怿怿的感觉便开始弥散开来。本想问问他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还愿不愿意吃烤鱼。可不知怎么看着阿三竟问不出来。
还是洋哥一句天不早了，该回去了，我才被从沉默中唤醒。阿三极力挽留我们吃晚饭，但这里面的客套远远胜过其真情。
走在回去的路上。太阳把热炎炎的金光照耀在河水上，河水泛起灿烂的光辉，让人有几分头晕目眩。我问洋哥阿三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洋哥望望金光耀眼的小河说，是阿毛砍的。
我突然被金光一耀站住脚，什么？
几年前，阿三和阿毛在旧河道取土，无意中挖到了一罐古币。你知道有些古币是值许多钱的。为了那罐大大小小的古币归属问题，两人竟动起了家伙。结果阿三被阿毛砍伤了脸，阿毛被阿三告进了监牢。
洋哥声音缓慢的告诉我。我感觉一股凉气顺着我的头顶窜进我的身体，那酸涩、惊异、和悲伤一齐向我压来，那么沉重而汹涌。
茅草和野花理葬了旧河，也埋葬了有些人的过去。虽然站在这旧河道上，可要面对的却是条条新河。正如洋哥所说，不管新河、旧河，只要有水就好。
|
|
|
帖子已过去太久远了，不再提供回复功能，请勿尝试回复！！
.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