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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飘荡的风(中篇)

  • 莲座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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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3/2/22 22:52:42
  • 来自: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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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荡的风<一>
  
     写在前面
     一次次黑夜中面对自己时,总有那么一丝让人伤感的东西左右自己。思来想去终于发现那是过往。那是一个人对自己曾经的依恋。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究竟能有几人寻到人真实的存在啊!
  
     日子在不同的地点和不同人的身边流逝着。那飘过的一瞬必竟成为那一瞬的永恒,这是值得我们去怀念的!就象林立的高山一样曾经在地球之上支起了一个点那样真实存在过。而我们感怀的往事不就是这样的山吗?
  
     也是许人都不能做成深刻的人。可我们必须向这方面努力。最起码应该有有别于别人的区分。这也许就是思想感情的存在了。这也是每次走过枯草飘扬的土坟时,都会怀着安静和尊重的心情,因为一个人的一生是那么坎坎坷坷的走过来。无论他(她)生前做过什么事,对于生命来说都是珍贵的。这也让人看见了河流的存在,那沽沽而流的河呵,带走的究竟是什么?
     回顾已去的岁月,有时我们会更清晰的看清自己,看清人存在的尴尬。也许岁月留下的便是如此的尴尬。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寻求到一种珍惜,寻求到一种让我们安静的存在。端坐于电脑前生硬的手指无法敲出心中想的每一个字,握起笔才发觉自己的思维无法游走于笔端,便感叹人的悲哀,存在的真实的悲哀。
  
     其实这也是一种寻找,寻求人的内在的生存方式。这篇小说已经写完有一段时间了,可迟迟没有去修改。害怕读到它的人不能领会我要表达的东西而认为我在浪费笔墨。人都不是完人,我们存在的形式也不尽相同。我只是想表达一些人们平凡的感情和疲累以及岁月留给我们的痕迹。我们也许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为生活为感情而真实,那么我们为自己真实了吗?我的读者朋友啊!(
  
     于 延寿
  
     2005.5.20
  
     一
  
  
  
     我一直无法想象那天父亲瘦骨嶙峋的身体在院子里上窜下跳是那么优美。微风吹得柳枝一荡一荡的,父亲乱篷篷的头发也在微风里一荡一荡。只穿着大裤头的父亲就那么愤怒的舞蹈着,火辣辣的太阳照着他清晰可见的肋骨,我突然想到了猪排。我先看到父亲的喉节上下动了两下,一口浓痰在父亲的喉咙里快乐的翻腾着,接着一丝风吹来那口浓痰从父亲嘴里疾射而出射向远在五六米正想笑的我。我头一偏,那口浓痰擦着耳边“啪”的一声钉在我身后的玻璃窗上。杂种呵杂种父亲接着大骂起来。我如梦方醒一般突然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在父亲的第二声大骂中一转身兔子般逃窜出了院子。我听到“啪啦”一声,一回头一只塑料桶被父亲象电影里那样踢得翩翩飞起,我的心一提忙加快于逃窜。
  (  黄艳抱着那个黄色的脏布娃说,哦,好在你跑得快呀,要不你就是那只塑料桶了呵。我拍拍胸脯把黑乎乎的手一挥,那也没什么我练过武功他踢不动我哩。瞎朦,你就能吹看你还敢回家么?黄艳咧了一下她红嘟嘟的小嘴说。我望了一眼就要西沉的太阳,神气一扫而光.看了看两只羊角辫穿着花裙子的黄艳低头咕哝,那你得负责了呵,你也吃了我的糖啊。你耍赖哩坏铁蛋呵,早知这样不吃你的臭糖了.你吃了我的糖你就要负责,小羊角。我恼怒的看着黄艳。我才不管你呢?黄艳说着一转身就向夕阳中跑去。
  
     “哼,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看着黄艳的背影大声骂,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泪就掉下来。这是小河边上的一块绿洲,小河在不远的前方沽沽的流着,河水在夕阳中红光闪闪就象流动着的闪着鳞光的大布带子。青草茂盛着中间夹杂着或蓝或红或白的许许多多的小花。不远的村庄早已炊烟四起,我觉得有些东西是神密的,它离人那么近而又无法说清。就象这个场景在长大的许多个睡梦中无数次的出现,无数次的反反复复。我想这也许就是一种预知或对生命的一种暗示吧,暗示你长大后要经历的东西。
  
     我抓了一把青草扔向太阳,太阳一下子掉下了矮山只剩半张脸了。布袋子更红光耀眼了。
  
     这时我看见刚跑走一会儿的黄艳又跑来了。一身花裙子随风而动,两只羊角辫上窜下跳着,她就那么在红彤彤的夕阳里象一只蝴蝶一样脸蛋红红的跑到我面前,眼巴巴的看着我说,上我家吧,坏铁蛋。“好啊”,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拉着黄艳的小手欢欢喜喜的跑向村子。
  
     许多年了,好多好多的事早已成为过眼云烟随风而逝了。可那个脸蛋红红、扎着羊角辫穿着花裙子七岁小姑***身影却一直深藏在心中,问自己为什么对有些人那么执着的爱着,才发现竟是那么一闪或一跳的瞬间便注定了。长大后一次无意中在电视中看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草原上牵手快乐奔跑的镜头,一瞬间自己就那么泪光莹莹了。
  
     在黄艳家过夜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每次闯了祸都会跑到黄艳家。一来父亲很少登门来寻,二来黄艳的父亲也会在第二天把我送回去,接着这两个把兄弟便天南地北的喝起酒来,而把我的事早已抛了个九屑云外,仿佛还要感激我创造的这个机会呢!
  
     可这次我又尿床了。早晨起来我摸着湿乎乎的褥子摇了摇仍大睡的黄艳大声说:呵,黄艳又尿床了,阿母。这时黄艳的母亲便走进屋来大声斥着。起来,快都起来。睡眼朦胧的黄艳便在不知怎么回事中被她母亲弄出我们共同的被窝。待她明白怎么回事便指着我说,坏铁蛋,是你尿的。
  
     不过我的尿床又让我躲过了父亲的责骂,尽管我偷走了他准备买烧酒的两元钱而买了糖果和玩具车黄艳又吃又玩。

  
     已经不是第一次偷父亲的酒钱了。每次和黄艳悠悠的享受过花钱的快乐后都会后悔。因为每次父亲都是暴怒在前而怜惜在后。虽然八九岁的我不懂什么可以仍依稀觉得有些不应该。何况有时黄艳会翻脸不认人,把我的好处忘得一干二净。不过我特爱看黄艳的小嘴。红红的、薄薄的,那么鲜艳闻一下香香的。黄艳的嘴不是随便闻的,那要付出很多代价。比如一些糖、一些破花或是一些好话。可我天生就不会说什么好话。欲望就是从第一次闻黄艳嘴开始的,这就象链条的循环反应,自己总不可抑制想闻黄艳的嘴,可每次都很难如愿以偿。
  
     父亲特爱喝酒。用一句形容词有些嗜酒如命。他经常会在母亲的骂声中摇摇晃晃的拎起酒瓶打来酒,又在母亲的冷眼和怒意中开始一盅一盅的喝直至酩酊大醉。
  
     父亲瘦骨嶙峋的身板却有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奢侈的。因为那时国家领导人才穿中山装接见外宾的。据说这身中山装是县里开表章大会奖给父亲的。父亲对这身中山装珍如生命,只要他一穿肯定是有领导或别村的大人物来了。父亲那时是大队长记着工分很有权利,就象现在的厂长经理一样掌握着全村几百号人的命运。他有一间办公室,其实只是一排破房子中比较好的一间,房顶放着一个大喇叭的特别显眼,白白地大大地张着大嘴有些象土炮一样对着大道。屋子中间放了一个大破八仙桌。靠门边有一张大木床,木床上放着一床脏兮兮的花布面被子。我和黄艳对父亲大八仙桌印象特别深,深红的斑驳一片。桌子上放着一个暖水瓶和一个掉了许多磁的破铁茶缸,破茶缸上印着一面红旗和“五一标兵1976”的字样。那是父亲引以为豪的东西,只要父亲一喝酒在酒醉中他就会向旁人炫耀。呵呵,那只茶缸是县长亲自给发的呢,那叫县长啊,那茶缸喝茶就是香。呵呵。我很少看见父亲喝茶水,父亲渴了就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咚的一气喝饱。所以那个茶缸就那么大部分时间沉默着,上面落满了灰尘,只有领导来检查了它才会被擦净当一下装饰品。
  
     父亲虽然是常常酩酊大醉可全村人特怕他,一见到他就会点头哈腰的,队长早呵,对长吃哩。父亲便伸直腰背起手好象自己突然间威严了。我最看不贯父亲的这副嘴脸,常偷偷的用口水吐他。一次黄艳的父亲告诉我父亲,不要那么装腔作势,其实你啥也不是,装个屁。我父亲便满脸痛红的结巴,领导,领导要树形……形象哩。黄艳的父亲便说屁领导。父亲便有些要发火的样子脸成了紫色。
  
     黄艳却很羡慕我父亲。她说你爸多好啊,是当官的管着全村人,我爸就不行。他说没人听,再说你爸还可以上孙寡妇家去家访哩。
  
     黄艳前面说的我倒是习以为常了。可后面说的我就有些不舒服了。不过当时我倒有那么一点点骄傲。孙寡妇家可不是谁都能去的,由其是男的。可父亲却本着助人为乐,领导体察民情的作风去帮孙寡妇挑一担水、砍一担柴。这时孙寡妇会满脸笑容的感谢父亲—父亲每次都是把水和柴往院子里一放就离开,她就笑吟吟的冲父亲背景说,队长辛苦咧,队长辛苦咧。听着就象和“同志们辛苦了”同出一撤。只是有一次我和黄艳发现孙寡妇说完上面的话,突然有些期矣矣的说,你,你就不能进屋坐一会吗?我们看见父亲站了一下,就那么地站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们还看见孙寡妇的眼泪就那么地流下来。黄艳还拉了拉我的手小声说,哦,她哭哩。
  
     母亲明显的不喜欢孙寡妇。每次碰见她都紧崩着脸有时还在孙寡妇走远后不肖地说,哼,狐狸精哩。
  
     一次黄艳边用手活我们要做晚餐的泥边莫名其妙的问我,坏铁蛋你说狐狸精是什么?我一愣便想到孙寡妇。告诉她说狐狸精就是好看的意思,就是漂亮。其实当时我根本不知道狐狸精的精僻内含,只是隐约觉得应该如些解释。因为孙寡妇就是如此。虽然她和母亲年龄相仿,但她比母亲漂亮多了。由其她的胸部特别大,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脸还非常的红润白晰,细细的嫩嫩地。黄艳听我说完甩了两下手,我的脸和衣服上就让她甩满了泥巴。我一下跳起来拽起她的小辫子,干嘛甩我,小羊角。回去我妈会打我的。黄艳呲牙咧嘴看着发怒的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哩。说实话当时我并不是很生气,因为我满身泥巴的回家已经不知多少次了,母亲根本拿我没有办法。我只是想吓吓黄艳。黄艳却真的害怕了看我的眼神有些泪汪汪了。我松开她的羊角辫,哼。让我闻一下你的嘴,这次我轻而易举的如愿所偿了。我闻完黄艳的嘴她突然说,你说我长大也能成狐狸精吗?我哧溜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说,哼,你那样还想成狐狸精,臭美呗!
                               三
        炎热的夏天来了。
  黄艳和我整天扛着大竹篙在树林里粘知了。
  黄艳不是个狐狸精却是个大螳螂,因为她特别爱吃我粘的知了。玻璃瓶子里烧熟的知了为我换来了更多次闻黄艳嘴的机会。
  “知了,知了来吧”。我小声嘀咕着悄悄地来到大树旁。
  坏铁蛋,坏铁蛋。这时黄艳扎扎唬唬地跳过来。(
  你扎唬个屁把知了吓跑了。黄艳没有理会我说话的语气仍扎扎唬唬的说,唉,坏铁蛋你爸爸在这儿哩。黄艳双手叉着腰面对着我。瞎说哩,我爸才不会大热天来这哩,他在办工呢。我常把父亲露着肚皮在办公室睡大觉称做办公。
  是你爸咧,还有孙寡妇呢,她在闻寡妇的嘴哩。放狗屁,小羊角,我爸才不会闻孙寡妇的臭嘴呢。我爸是队长呵,你明白吗是队长,队长哩.不信你去看吧。黄艳拽着我向林子深处,可我们并没有看见孙寡妇,我们气休休的跑过去只看见穿着大裤头红色背心父亲的背影。
  刚才还在哩,黄艳看着父亲的背影嘀咕,小羊角就能瞎朦,哪有我爸闻孙寡妇的嘴啊!我有些气短的小声说。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炙烤着树林。天空没有一丝风.那棵老柳一动也不动显得无精打彩。我不知父亲和母亲吵架的原因。我只看见母亲披头散发地从屋里冲出来。她上身穿着一件小汗衫,光着脚穿着那条皱巴巴的花内裤。父亲好象怒不可竭了,只穿着短裤的他抬起一脚便把冲出来的母亲踢出老远。在父亲颇具功底的一踢下,母亲象纸鸢一样飞起,又砰的一下落在院子里,荡起一篷尘土。母亲被踢朦了落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爬着,即而便嚎啕大哭。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呵,没良心的东西呵。
  父亲根本连看她也没看一眼,便轻蔑的从她身边胯向他办公室的方向。我和黄艳也朦了。悄悄的拿起大竹篙,刚要逃出院子。突然被嚎啕大哭的母亲喝住。
  你爸又找老情人了,你还玩呵,去,去给我盯着。我和黄艳远没有理解母亲的话,忙答应一声逃出院子。
  你爸找老情人,黄艳小脸红朴朴的说。
  屁,我爸不会,我爸是大队长咧 ,大队长才不会咧。
  那你妈怎么说?还和你爸打仗.
  你管不着,你烦人不? 我生气的丢下喋喋不休的黄艳跑向林子,心里也怪怪的.

  
  这个冬天的雪过早而降,落在地上白白的一层.初冬没有太大的雪。下了一会儿便停了。即而雪化成了水。路上湿乎乎的。日子在活泥巴和粘知了中不经意的滑过了。黄艳和我除了已经是小学生其它仿佛一丝也没有改变过。我们依然手牵手的粘知了,依然我闯了祸往她家跑。只是我在也不闻她的嘴了。尽管她的嘴一如从前那般香甜。我 觉得闻她的嘴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再说我闻了她的嘴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们长在了,长大了的概念在这里有体现。
  可父亲却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他也不知怎么弄成了大队书记。在我的印象里书记应该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代名词。可他一安到父亲头上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生产队没有了有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包干到户。父亲便有些象领着一群乌合之众的土匪头了。他依然如从前一样暴怒。只是我破天荒的一次发现父亲流泪了。那天我和黄艳去办公室找父亲吃晚饭,那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我和黄艳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一眼便看见父亲捧着孙寡妇的脸,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么怜惜那么深情一动不动的眼里泪光闪闪。我当时惊呆了,同样惊呆的还有黄艳。我们开门的声音很大却没有惊动她俩。忽然父亲看见了呆立在门口的我们,急忙的抽回手冲我摆了摆。我和黄艳便乖乖的跑出屋子。
  哥哥没有进成大队部。父亲曾看着儿子说,我是书记你就不能当大队会计而否决了其它人的提议。高中毕业的哥哥一气之下就说,那我就离开你,我去当兵。
  哥哥真的当兵去了。哥哥走的那天很威风,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胸前戴着一朵特别大的红花。母亲和我及许多村人去送他。那次事件后,父亲和哥哥关系很僵。面对面时都谁也不说话。我想父亲是不会送他认为这个不孝的儿子的。母亲拿着袖子抹眼泪。同样抹眼泪的还有哥哥的对象李小敏。就在我们把哥哥送上兵车往回走时,突然看到不远处杨树后面的父亲。父亲当时揉着眼睛,他一看见我们就边揉眼睛边说,呵,这该死的砂子。我抬头看了看天没有一丝风,父亲怎么会把砂子弄进眼睛里呢。
  哥哥走后不久我们才知道哥哥能去当兵原来是父亲在武装部走了后门才去上的。不久,哥哥给父亲来了一封信说了许多请父亲原谅自责的话。父亲拿着信按了按眼睛说。这孩子呀这孩子。
  秋高气爽的一天,一队吹着锁呐打着锣鼓抬着花轿的人走进村子,抬走了孙寡妇和她唯一的七岁儿子。那天穿了那套中山装的父亲,独自拎着一瓶黄酒在他的办公室里就着一碟花生米从队伍进村一直喝到家家户户都开了电灯。
  黄艳和我带着母亲的命令来到他办公室时,他屋里漆黑一片,黄艳拽着我的后襟,我把灯打开一看,满床是花生皮酒瓶也横着安睡在桌子一角。父亲趴在桌上,在灯打开的一瞬他抬起头,我看见他眼红红的,鼻涕从下颌上流下来,乱蓬蓬的头发更加乱蓬蓬的了。当我不久学到“骇然”这个词时,我突然间就想到了父亲的这个样子。黄艳这时突然的拽紧了我的后襟。
  “出去,都出去,干什么,都他妈给我出去!”父亲含含糊糊的吼道。
  我一直不明白父亲那天喝酒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反而没有醉成每次的轰然大睡。我没完成母亲的命令便和黄艳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
  我一直也没弄明白父亲到底和孙寡妇有怎样的爱情。只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依稀的觉得父亲和孙寡妇的感情远远超出了他和母亲的感情。孙寡妇被花轿抬走,最高兴的就是母亲了。
  孙寡妇出嫁以后,父亲更加喜欢一个独自到办公室里喝酒了。并且每次都是酩酊大醉。我发现父亲明显的比以前沉默了。头上的白发也增多了。
  一日父亲把办公室搬到了家里,理由是他要在大队部的破房子办养鸡场.

   五
  
  办养鸡场这在当时可是个大事。父亲用村里那里生了锈的大喇叭鼓躁了三天,养鸡场的事乱七八糟的开工了。黄艳便时常在我眼前叼叼:呵,你爸真能哩,是书记和场厂哩。我便有些飘的侥起头,那当然了,他是我爸呵。
  父亲的头发更加蓬乱了。并且身上开始带着鸡毛和散发着鸡尿味了。他的那群小鸡便在他的鸡尿味中开始茁壮成长。
  就在他的第一批小鸡就要长成大鸡的时候,一个石破开惊的消息开始流传——孙寡妇喝农药死了。当我还没辩明真假的时候,这个消息便得到了证实。当天晚上我看见父亲失魂落魄的走进家门,那失神的双眼和麻木的又腿仿佛成了行尸走肉。看见他这个样子我有些害怕,同样害怕的还有我的母亲。我从没看见她如此谦恭如此小心翼翼。她讨好的给父亲打来洗脚水,又讨好的给父亲脱去鞋又破天荒的给父亲洗起了脚。父亲仿佛没了知觉一样,一直让母亲待奉着躺在炕上,双眼仍一直看着前方。我想,外面流传的消息一定是真的了。那天半夜我起来小解,漆黑的午夜里,我突然看见院门墙根有一个红点,我揉揉眼睛才黑乎乎的看见那里是父亲。
  父亲更加拖踏,更加暴怒更加沉默了。他就象随时会爆炸的爆竹一样。让人人都瘟神一样躲着他包括我和黄艳.不过父亲的鸡们却在父亲的白发和暴怒中疯长并且开始变成钞票。父亲很少回家,他开始在鸡场沉默的摸爬滚打。不久父亲的大名出现在县报上,还有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上的父亲仿佛有些怒气冲冲又有些倦意沉沉,只是头发不是蓬乱不堪而是油光发亮。
  拿到报纸那天父亲曾提了斤烧酒进门,母亲也陪着笑脸做了好几个菜。母亲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巴结的成份太浓。她说,铁蛋,去打些酱油,我在父亲已酩酊大醉时才把酱油打回来,母亲声色厉遏的骂我:你干什么去了?去造啊,小崽子。我缩着头看着母亲想吼什么吼什么,我要造也不给巴结的人造。母亲刚要张嘴在骂我,突然大醉的父亲甩出一句含含糊糊的梦话:小霞,是我害了你啊!母亲明显地觉得父亲这句梦话比没及时打回酱油的我重要,可她看了一眼酣睡的父亲,又气轰轰无可奈何的一转身走出了屋子。小霞,小霞是谁呵?我忽然蒙蒙胧胧的想起孙寡妇好象叫什么霞。
  五月的阳光金黄金黄的。地里的早麦开始收割了。金色的麦浪在金黄的阳光下面,心情便也成金色的了。父亲的鸡场让他威名远扬了,说什么意识超前,说什么有远大目光,还有什么是改革的先锋。我一直无法将这些词与酩酊大醉和瘦骨嶙峋的父亲放在一起,它们显得不伦不类。父亲仍一头乱发时常酩酊大醉,不过母亲面对这些花花绿绿是得意的,她就象骄傲的公鸡一样翘起了尾巴。原本就又胖又黑的她加上傲慢就显得有些象地主婆了。
  日子似乎很平淡。在春去秋来的平淡中。我和黄艳不再手拉手,不在一个被窝睡觉,不在怕挨打往她家跑了。我也不再闻她的嘴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男和女本身就是有一条界线的,这条界线在成长中逐渐清晰了。可我和黄艳放学还是一起回家,可不再疯闹成一团了。我时常想人的纯真是多么可贵而又短暂啊!而又是什么让人丢掉了纯真呵!
  父亲明显的发胖了。五十几岁的父亲两鬓开始斑白,额头皱纹开始加深。他的怒骂明显比以前少多了。母亲也很少领教他的武功了。关于他和孙寡妇的事再也没人提起,就象根本没有什么发生一样。我一直有种想弄清事实真象的冲动,可那是我的父亲,我又怎么能弄清呢!
  我的长竹篙也丢了。知了对我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我的心总很烦燥,我的嘴角开始有了融毛。我赤着胳膊帮父亲扶梨,光着膀子起粪,我的身上开始凝聚力量。我渐渐隆起了肌肉说明我长大了而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每天和黄艳一起上学,一齐坐在书桌前,我认为这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们仍会象以前一样这一件事吵得面红耳赤,可不再做深入的交谈了。因为黄艳的脸老爱红。她的脸一红我就也很尴尬了。

  
  那场瘟疫来的很可怕。
  七月的阳光灸烤着大地。一大堆一大堆白花花的鸡被埋了。父亲的脸扭曲的变了形。父亲捶胸顿足地怨自己没做好防治才让三千多只鸡无一生还。可这场温疫太迅猛了。黄艳的父亲说,报上纸上都写了许多大鸡场也难免于难。何况我们一根头发似的小丸子鸡场,你要想开点呵。父亲一听一下子跳起老高。屁话,人家的死咱们的就也死,什么道理啊?黄艳的父亲眨巴眨巴眼没敢吭声。
  父亲病倒了。大家都宽慰他。可他老念叼着那是三千只鸡呵。其实谁都知道这个损失是惨重的。对父亲来说这可能是万劫不复。父亲又瘦骨嶙峋了。可怕的是父亲的眼光暗淡下来了。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眼光总是凶狠而灼灼逼人的。可现在没有了,有的是一种灰暗而茫然。父亲几天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老人,并开始挂吊瓶。母亲急得团团直转也没有办法。
  万没想到这场鸡的瘟疫竟带走了父亲的生命。父亲没有战胜瘟疫更没有战胜自己。在一个夜晚他竟将自己吊死在鸡场里。他的样子很可怕,青青的脸,长长的舌头,蓬乱的头发和圆睁的双眼。
  回顾以往的岁月,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难道仅仅三千只鸡就让父亲轻生了吗?从父亲暗淡的眼神中我思量过知晓——不是。父亲在孙寡妇的出嫁时就已看轻了自己。在他灰暗的眼神中看到了累。也许有人会问,三千只鸡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八十年代的三千只鸡对一个贫苦农民来说也许很难东山再起,可至于去死吗?我想一个人的倒下,是意志和信心的倒下,然后才是肉体的。在清理父亲的遗体时,在他的贴身小褂中我们看见了一张孙寡妇的照片。照片上的孙寡妇年轻而含情脉脉,那时她一定还没有结婚。两腮粉红,最惹眼的是胸前那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
  另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在父亲的裤兜里发现父亲的遗书,只短短的歪歪扭扭一句话:把我的骨灰撒在孙寡妇的坟上。
  可想而知这句话的影响和骚乱,好在闭了眼的父亲看不见这些。母亲坚决反对。可为了尊重死人的遗愿,我们还是照父亲的遗愿做了。撒骨灰那天天气没有一丝风,初春的阳光。照着孙寡妇的黄土堆。我不知为何撒着父亲的骨灰特别害怕,真害怕那黄土堆会突然裂开飞出两只蝴蝶。
  后来无意中看到了一本名著《廊桥遗梦》。无独有偶的出现同样撒骨灰的场面。我想父亲决对没有看过这本书,可却发生了雷同的感情故事。人呵,其实心都是一样的啊!

  
  风滑过耳骨,穿过前庭。院前的老槐树开花落叶。父亲死后我很茫然的想了许多。可我的学习成绩却好了起来。因为我意识到只有学习知识,才能改变一些东西。
  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天空是绚丽的。可我有些少年老成。我喜欢一个人独处静座。我喜欢黄昏中那条小河。那条宽宽布带子似的波光粼粼的小河常把我的思绪带出很远很远。
  初秋的小河边凉爽至极,夕阳红彤彤的照在河面上。静静的河面就象一面铺展的红旗,红得艳丽红得欲滴。不知何时黄艳悄悄的来到静坐在河边的我的身后。她猛的用小手朦往了我的眼睛,她的小手那么细软而潮湿。我说出黄艳的名字,她放开手。我突然的发现那个穿着花裙子,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藕合色长裙,白晰而泛着红晕的脸,修长而美丽的小腿,还有水汪汪含情脉脉的眼睛。红彤彤的夕阳中一个女孩就这么美丽的跃然在这小河边。
  岁月哦,岁月!你埋没了许多东西,也让许多东西呈现。那么多的时日我竟无从知晓有那么一种至美就在我身边。
  我的颤抖惊讶让我樘木皆舌。
  黄艳一定感到了我的惊讶。她的羞涩让她更加楚楚动人。黄艳后来羞红着脸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我们无声的
  看着太阳一点点落到山的那边,只留下满天的流彩飞霞。
  我不知怎么拉起黄艳的小手,不知怎么把她搂在怀中。我感到了她脸上的温热。她的眼里水汪汪的泛着波浪,我就那么颤抖的吻了她火热的唇。黄艳浑身颤抖着我们就那么地吻在了一起。我们都成了燃烧的烈火。
  我感到我们都在流泪,彼此的胸前湿了一大片。当我们在无尽无止燃烧的时候,“咦,这是什么?”
  黄艳突然挣脱我的唇说。
  我看着满脸红云的她问,什么?
  她指了指我的下身.
  “这,这是我的“我有些尴尬的说。
  “咦,你的?我,我摸摸好吗?她好奇天真的看着我说。
  我看了她一眼,她是那么天真,那么无邪。
  “好,好的。”我有些不忍,又有些不知所云的说。
  我感到一只温湿的、柔软的小手从我的裤带下伸进去,我一阵颤抖和昏迷。
  “好硬呵,好大呵”黄艳好奇的说
  “是,是吗?”我迷乱的应着。
  “我摸摸你行吗?”
  我没有等到黄艳的答复便从黄艳的裙口伸进去。我感到了那种如绸如缎的细腻挺拔而富有韧性的双乳。一种饥渴突然在我的身体里乱窜。我们热烈的亲吻抚摸着。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火的燃烧,我知道我们就要炙烤而死去。不知什么时候我彼此早已赤身裸体。身下的沙滩散发着太阳的湿热,软绵绵的。黑色的天幕上镶着那么多亮晶晶的小眼睛。
  知觉早以离我而去。眼前只是那种细腻的白。最初我也许只是想感应一下,可当我把黄艳艳结结实实压在身下的时候,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的就象一列火车自然而然的驶进隧道。
  十八岁呵!可爱的十八岁呵!天真的十八岁呵!自然的十八岁呵!当新婚之夜,妻子半推半就的喊着疼,疼啊!我深感不解,怎么会疼呢?
  当我和黄艳平静下来后,我真的不知我干些什么?身上有些疼,我知道黄艳一定会更疼。我细心的摸着摘下黄艳身上的沙粒。黄艳就那么温顺的躺在我怀里,黑夜中她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一样晶亮晶亮的。
  你要一辈子都陪着我,对我好!记得吗?黄艳忽然吃吃地对我说,泪水顺着她的脸滴在我的胸脯上。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八
  
  什么是成熟?成熟就是一个异性彻彻底底的走进内心。我感到了这种进入。并为之深深颤栗和惊喜。我知道我和黄艳正彼此在一条河里痛并快乐着。那种幸福铺天盖地紧紧地将我们包裹,我们燃烧并释放着快乐的热量。
  除了上学,我们在也没敢彼此接触。不是不想,我连做梦都吻着我心爱的人儿。可是我们没有胆量,老是害怕那火会燃烧了彼此。
  黄艳开始爱打瞌睡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我和黄艳都是班里的学习尖子,正信誓旦旦的奔着大学努力呢。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而不是粉红了。她病了,我想一定是那次她感冒了。
  黄艳的变化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一天老师来到黄艳家告诉了她的父亲这件事,并建议能到医院去看看。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就是从医院传出来的——黄艳怀孕了。
  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证实了这个消息后我竟感到一些自豪——呵,我的子弹真准。一枪一个呢。自豪过后是莫大的恐慌,恐慌里参杂着一丁点的疑惑。
  怎么会呢?自己还很小呵。会不会是别人。就说那个教我们体育的刘老师。二十几岁就老色迷迷的,听说还和老婆离了婚。教双杠他老扶女同学的腰,练下蹲老是从女同学领子里往下瞅。那回他粘乎乎的找黄艳说让她打排球,说是黄艳她有潜能。有潜能,哼!长得漂亮就有潜能吗?怎么男生就没有潜能。可黄艳还是屁颤颤的和他去了。一看刘老师武武扎扎的在黄艳身边转,我就生气。可脸红朴朴的黄艳却喜欢的要命。说什么要当郎平。哼,郎平是谁都能当的吗?臭美!最可恶的是,有时黄艳还会喜滋滋地去刘老师办公室,一去老半天。
  哼,怎么怀孕了呢?哼,不一定是谁的呢?听说第一次要出血的,给我的印象好象黄艳并没有流血,不过我也说不谁了。
  不管怎么想我还是害怕。不知该怎么办?我不敢去上学了。撒谎说肚子痛。
  但我却没想到事态竟严重到黄艳家不声不响的搬走了。我无从知晓黄艳家的去向,村人和母亲也无从知晓。最初我有些幸灾乐祸,可只几天我就感到了空洞,感到了一种失去至爱的心痛。
  无从知晓黄艳家人是否知道我们的事!无从知晓黄艳家搬走的意义所在。可那个亭亭玉立有血有肉的人就那么地消失了。失落也好、空洞也好、心痛也好,时间的河流都在冲刷着这一切。
                    九  
成长是什么?
  成长就是在愿意和不愿意间让时间把你追大,带你成为一个最高级、最有思维能力和最能吃喝的动物。不管你如何思念一个人,不管你多么痛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这一切都无碍你的长大。你长大就得娶妻生子,步入人的生活。尽管你的内心里有一种多么深的情恋。
  时间就象汩汩的小河,日夜不停的流呵流,把人从小孩流成老人,最终流成一撮黄土。
  胡须泛滥的我没能浸泡过时间。那些梦、那些美好的记忆也没能让我孜然一身。我有了妻子,也有了儿子,可我知道内心的一角在停留和包裹着什么?数不清多少个夜晚被一句:“你要一辈子对我好,陪着我,记得么”惊醒。惊醒后的目光一直穿透黑夜看到那个粉色霓裳的人儿。
  一直没有黄艳的消息。
  其实成人后的许多想法与先前是有区别的!最其码开始痛恨自己。痛恨那种伤害和懦弱,这就是青春吗?
  有人说过青梅竹马。可青梅是酸涩的,竹马是不能和你远走千里的。我感到那种情恋和面对事世不是我能所解释的。在一个个夜晚,那条汩汩的河总在自己的梦里缠来绕去。有时甚至觉得对不住妻子。这让我想起父亲,想起父亲那头蓬乱的头发,想起孙寡妇的黄土堆和坟堆上那父亲的骨灰。其实这一切都是有内在联系的。就象我,其实在重复着父亲的路,最其码我在经历着和父亲同出一撤的爱情。

  
  从黄艳的消失开始。曾无数次想走遍天涯去找黄艳。可为什么去找,有什么理由去找?难道就凭那天真和幼稚。在说走了,已经不见了。找到了又能怎样呵!成年后,一次我问母亲,当时你真的不知黄艳的去向吗?头发花白的母亲看着她胡须满脸的儿子沉默了,继而说;我觉得这样挺好,最其码你们都能成就一番事业。
  老人呵!老人自有他们的一番处事原则。我知道渐渐的我也会成为老人。
  不过,我自己是无法信任自己。每次走过那所已经盖起高楼的学楼,我都会驻足片刻。我是在期待什么呢?我害怕去到小河边留有黄艳体温的地方。我深深的恐惧的对待自己。每次都会让思念拉着手一点点走进这种恐惧。我抚摸那里的每一粒细砂每一棵青草,我用鼻子闻那里的每一寸砂地,期望能得到黄艳一丝一毫的气息。
  我不理我的胡须,直到它疯狂时才被妻子强行收割。我不敢也是不能向她透露丝毫我与黄艳的感情。我认为那是对我、对黄艳、对妻子的一种赎渎。
  其实什么叫咫尺天涯。在我三十五岁那年的秋天,在我夹着教案走向学校的那个下午。我竟知晓了黄艳和我正都在这个城市里教书。就象我们共同的誓言一样,我们都做了一名高中语文教师。
  一种窃喜将自己抛向天空,然后又狠狠的摔下来。岁月啊,一切都是烟云了。也许现在的黄艳是很满足而快乐的呵!最其码三十三岁的她也许是已经很平静的她了呵!
  我甚至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码。可我能做什么。我只感到激动和恐慌和年少的那一次一样而有些手足无措。我怕听到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我怕见到不是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是一个发胖的女人。
  甚至有一次我竟颤抖的拔通了那个号码。那里有一个和大多数中年女人一样的声音在问:喂,你找谁?喂,你是谁?我颤抖地关掉了电话,就如我当初颤抖的拔通电话一样。
  保留吧!保留一个梦。保留那穿着花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子孩,保留那燃烧的胴体和火热的嘴唇。我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今生不再有了,今生不再。就象我今生在也没有那么自然的交合了,今生再也没有。可远方深爱的人呵,我们是否都记得那句话:你要一辈子都陪着我,对我好!记得么。我知道在我们的内心都深深记得,深深的!
  一阵风吹来,那条汩汩的小河依旧在流。那风穿过我、穿过我的父亲飘呀飘呀,飘到哪里呢?
  
   完稿于2006年8月12日 延寿
  
  
  • 莲座向佛
楼主回复
  • 发表于:2013/2/23 7:56:37
  • 来自:吉林
  1. 沙发
  2. 倒序看帖
  3. 只看该作者
再过去写的文章中,我比较喜欢这个中篇。因为每次读它都有看见质地纯洁的感觉。可惜现在我老了,心力交瘁。希望我的读者喜欢我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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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ove-妞妞
  • 发表于:2013/2/23 8:24:20
  • 来自:吉林
  1. 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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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只看该作者
有人说过青梅竹马。可青梅是酸涩的,竹马是不能和你远走千里的。我感到那种情恋和面对事世不是我能所解释的。在一个个夜晚,那条汩汩的河总在自己的梦里缠来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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